● 吳慶林
逛舊書店,買到自己喜愛的書,如同在古玩市場買到貨真價值的古董一樣,很有成就感。而且愛書人與舊書的緣分也是很重要的。
我所居住的城市,是一個很小的城市,書店很少,舊書攤也很少,而我又十分喜歡逛書店、逛舊書攤。節(jié)假日里,逛書店、舊書攤成為我打發(fā)時間的樂趣。位于市一院旁邊巷子里,是一個自發(fā)起來的商業(yè)街,一側是店鋪,各種商品琳瑯滿目,吃、穿、用等各方面的東西都有,還有一些古玩地攤和兩三個舊書攤。每逢節(jié)日、雙休日,似乎這里就成了集市,許多市民都會涌到這個集市。有一書店老板是臨夏人,姓王,故稱“臨夏王”,他的舊書店就“隱藏”在這個集市里,每逢節(jié)假日,我第一時間去他的舊書店里淘書。
晨光熹微時,我行走在通往舊書店的小巷中,空氣里還洋溢著沒有散去的淡淡霧氣和牛肉面、包子鋪里涌出的水汽。早餐或咸鮮或香甜的味道緩緩流動著,書墨香也穿過那幾個舊書攤,穿過市場里各種各樣的攤位,幽幽地傳了出來,還沒有看到那些舊書的模樣,我就仿佛觸摸到了它們微微泛黃的紙頁和歲月在它們身上留下的滄桑感了。
“臨夏王”的舊書店在小城里,也是比較有名的。小城的愛書者和舊書收藏者沒有幾個人不認識他的,很多人都從他的舊書攤上買過書。他的舊書來源廣、品種多,而且檔次也比較高。在他的舊書店里,我淘到了許多心儀的好書。每次看到一本自己喜歡或已尋覓了好久的舊書,就如同見到一位故人,有種久違的情誼,或于萬千景色之中遇一觸生情的美景,叫人流連。這條街另外幾個舊書攤上我也淘到過一些書,但總體比起“臨夏王”的書店則遜色許多,并且這幾個舊書攤上還兼帶著賣古董、舊物什么的,總有許多懷著撿漏心理的人在這些書攤前,對著什么古舊玩物品頭論足密匝匝地圍著,影響著后來的人無法看到擺在地上的舊書。
“臨夏王”也偶爾賣幾件舊物,是他收書時順便收來的,但不是很多,通常都是些收音機、花瓶、瓷器藝術品,算盤什么的,收來也就很快賣掉了,于是在他的攤子上幾乎看不到有什么舊物。我對舊物古玩不懂,也沒有那個實力去搞收藏,但我比較喜歡算盤,在他的攤子上也先后買過七八把算盤,還買過一些景區(qū)景點的門票,還有一些明信片、畫片,除此之外買的就是自己所中意的各種舊書了。在嘉峪關市他并不是第一家賣舊書的,但卻是賣得最好的,并且持續(xù)時間也是最長的。他剛開始擺攤賣舊書時,市面上已有幾個舊書攤了,但他發(fā)展得很快,兩三年的時間就遠遠地超過了這幾家。起初他的舊書攤擺在同樂市場前的空地上,收攤時要把書打成一捆一捆再搬到三輪車上,還要用防雨布把書苫好,三輪車和書就放在租住房的外面。出攤時也是一捆捆地打開,分類碼放在鋪了塑料布的地上,煩瑣而又勞累,每天出攤、收攤就要耗費兩個多小時。擺攤時遇有大風大雨,那就手忙腳亂地趕緊收拾,風還好,刮跑幾本沒有多大關系,遇有突然下雨那就慘了,淋了雨的書再好也賣不出去了,并且是一下子就要損失好多本書。
后來他租了個小店面,把書搬進了店里。這樣就省去了搬進搬出,挑書買書也方便了許多,有時還可以在店里多逗留一陣子,和他或者同來買書的聊聊書,或者聊聊別的。再后來市場升級改造他所租住的店列入拆遷范圍,于是他又將書攤擠進了這條商業(yè)街,并且這個舊書攤很快就讓他站住腳,成為全市最固定的舊書店了。
十多年來,我已記不清從“臨夏王”的店里買了多少本書,總之在我近萬冊的書籍中起碼有四分之一的書來源于他,大多都是自己喜歡的文藝類、民俗類的書籍,也有美術畫冊之類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也成了朋友,相互交流買書、讀書的收獲與體會。我買書并不是為了收藏,而是閱讀和實用,他也給我聊些收藏舊書的“絕招”,他說收藏舊書一是要看歷史年代,多數舊書年代久,收藏價值就高,也有收藏價值和空間。二是實用性要強,首先要確定自己是否有這個需求,不要看到便宜就往家里買。三是可讀性要強,是否會滿足自己的口味,不要買一本自己都看不懂的書,拿回去也是放著了,久而久之也就成廢品了。四是書的知名度,可以挑選一些知名作家的書,通讀性也強。“淘舊書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是書籍的衛(wèi)生,一本舊書不知經過多少人的手了,被人翻來揀去的,衛(wèi)生狀況差,所以最好是挑一些沒有污垢、斑點的書。”從他的言語中,可以看出他在舊書里“浸泡”得很深。
在“臨夏王”的舊書店,他利用舊書來掙生活,如我之類的買家在淘書中獲得樂趣,又使他的書攤獲利。生活本身就是這樣,無需強調格調,更不為附庸風雅,有文化內核,更有煙火氣息,大俗大雅交互,構成了舊書市場特有的一道文化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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